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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爆字数 祝观看愉快~


9

芯片的尾丝向四个方向从脊柱间隙探入中枢深处,强行剥离只会连带宿主脊髓一同毁坏。小狼从头到尾都竖着尾巴踩在桌上监工,只要源氏的差错一毫米就扑上去咬死他。源氏用解剖针抵住芯片侧边的圆形开口用力一按,四散的尾芯就全被回收,同芯体一起掉落下来。白狼在尾丝被抽回时候狠狠打了个颤,源氏赶紧扶住了他。接着是伤口缝合,老实说这种非无菌条件下的潦草缝合实在很容易感染,缺少麻醉的手术也让承受者冷汗连连浑身紧绷,源氏一边剪掉多余的线头一边想等出去了一定要重新处理创口。一时间没人发出多余声音,重获自由的类人站起来步履不稳地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强迫自己尽快从疼痛带来的迷糊中清醒过来。

源氏抬头看他的白狼,十分感慨:他之前的推论是正确的,“狼”不仅具有相当的智慧,甚至比他们的同胞兄弟——人类更加的纯粹优秀、善于忍耐。此时白狼不知从哪儿扒了件实验人员的外套披上,认真地活动僵直肌肉,时不时低头和小狼用某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交流(听起来跟普通犬科动物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极为相似),丝毫不能想象几小时前他还被当做凶禽猛兽,捆缚了四肢打入芯片赤身裸体关在笼子里挣扎嘶吼,或许这才是“狼”真正的模样。

他到底释放了一只怎样的生物啊。

 

“源氏!”岛田研究员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戴着通讯器,而另一头的黑客帮手声音焦急:“他们已经锁定了目标位置D8并包围了整个D区准备发动突袭,请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在D!”

“呃。”源氏瞄了眼标识牌:“我在,咳,D8。”

“你在哪儿?哪儿?!你再说一遍哪儿?!”

“D8.”前岛田家少爷心虚地重复:“遇,到点,麻烦。”

“你声音怎么了?”

“待会儿,再说。有,出去的,路吗?”

 

接着源氏花了不少时间断断续续向白狼转达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他们被锁定了位置并包围了,两条逃跑路线,正门人少但视野开阔不利于藏匿,小路有五六个小队围守但地形复杂,偷溜过去的可能性较大,无论走哪条路,突围都是首要任务。

此外房间内倒是还有一个通风口,但实在太小,只有小狼能从那儿通过(源氏猜测这就是它偷偷潜入时用的通道)。白狼似乎和他的小同伴争执了一会儿,最后小狼耷拉着耳朵跳入通风口,灰色大尾巴一闪就没了身影。

只剩他们两人了,白狼走到角落把源氏的刀踢还给他,再弯腰捡起旁边一个狭长的包裹——这不像是实验室的东西,大概又是小狼从外面带进来的——他刚这么想着,就看到白狼把包裹里的东西抽了出来,是一套弓箭。源氏目瞪口呆看他娴熟地背上了箭囊,低头调试弓的弦,拉弓校准时候笔直的身形和势不可挡的凌厉气场让人心悸不已,“我,你——”他刚想说点什么,白狼耳尖一抖,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心领神会握紧了刀柄,白狼搭箭上弓蓄势待发地站在他身侧,兽类过高的体温让他就算没有紧贴,也能真实地从他们几乎挨在一起的布料那端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热量,自然默契得像他们本应如此。

源氏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鹜,回忆起早年时候在剑道场做过几千遍几万遍的练习,成败在此一举。

大门被打开了。

 

 

突围过程极尽困难,源氏手臂挥斩到麻木白狼也用光了箭矢,然而他们还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被拦住了。源氏小腿被子弹打穿,靠着白狼肩膀才勉强站立,此时听着敌人聚拢过来的声音和同伴近在咫尺的艰难喘息,简直被铺天盖地的挫败感淹没。他千里迢迢信誓旦旦,想要为之前的过错做出弥补,想要成为白狼的救世主,而现实是他正因为失血而感到晕眩,手指也沉重得使不上力气,狼狈地靠着另一个人不至当场倒下。

“等,等等。”源氏按住白狼的手臂:“我留下,拦住他们。”他用空着的手指了下自己,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跑不掉,不如先赌一把,骗白狼离开再想办法。“我也算是,实验室的,研究员。他们不会——”

可惜身后追兵毫不配合,抬手对着源氏后背又是一发冷枪。他一个没站稳朝前扑了一下,手上的刀哐当掉在地上,肩膀钻心地痛。白狼没有去扶,只站在旁边看地上两人流出的血,瞳仁里的金色翻腾着随即急速褪去,若有若无的黑气在皮肤上沉淀,连金纹也忽然黯淡无光。源氏顾不上肩膀一把抱住他:“不,不不,醒醒!清醒,一点!”后面的人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开枪,源氏瘸着脚费劲儿地把已经开始失去理智的白狼拖回障碍物后面。

这样被人类追杀的场景和走投无路促使了让白狼的二次进化,再次成为那个只会杀戮的恶鬼——这不仅会让在场所有人都死在这同样也会毁掉白狼自己。源氏急切地钳制住对方脑袋强迫他看过来:“看着我,清醒,一点!”他伸手去擦掉糊在白狼睫毛上的血,失去的恐慌让他动作都有些颤抖,用着想把对方灵魂留在原处一般的力道抓着白狼裸露的手臂:“醒过来啊!”

 

白狼回过神来眼前就是一张靠得过近的蠢兮兮的脸,条件反射伸手推开。源氏捂着被戳痛的鼻子一边后退一边龇着牙控诉有人下手太狠。白狼面无表情扫过他中弹的肩头和小腿,询问地望向他。源氏勾起嘴角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没法走了,事到如今能跑一个算一个。

然后白狼抖抖耳朵低俯下身,骨骼变化肌肉拉伸,不一会儿源氏眼前就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源氏恍然大悟,离出口不远了,只要没个瘸腿人类在旁边拖后腿,狼形会比类人形态更易于隐藏和逃跑。他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伤感靠坐在墙后挠了挠巨狼的耳后,好吧,这个结局并不是他最想要的,但大概是目前看来最好的了。

白狼却没有立刻跑掉,看着他不耐烦地抖了抖耳朵。源氏顺手撸了把白狼蓬松的大尾巴,人之将死,胆子也大,肖想已久的部位手感就是好。于是白狼忍无可忍,低下头叼起源氏的手臂把他往背上拖。

“咳,等等……”终于理解了对方意思的人类惊出一口血:“不行,我,很重。”

而白狼只是更加不耐地拿脑袋去拱他的腰侧。没那么多时间科耽误,源氏咬咬牙,蹭上了大狼柔软的皮毛双手环绕祝对方脖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体重放上去。还没等他挣动个不停的心脏缓过劲儿来,白狼就支起四肢低哮一声,风一般奔跑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白狼跑得快速又平稳,身后的吵闹声逐渐低微了下去。源氏把脸埋进对方后颈的长毛,那里还有他不久前亲自缝合的伤口,而他却在这样的血味和极限性命相博中昏昏欲睡,甚至生出想要一直这样下去的滑稽念头,就像那些他不太看得上的浪漫电影那些曾被他归为矫情的小说桥段:没有人类没有狼群没有生存危机没有屠杀令,身前是广袤漆黑的荆棘之路,身后是吞噬追赶的巨大囚笼,山川土石浩瀚星河,只剩他们一起朝着不知名的方向一路奔逃。

 

这些软弱的想法只存在了短短几秒,在雪原边缘的地方源氏醒了过来,被放在了一颗枯死的树桩旁边。白狼身边不知何时已聚来了几只像是等候多时的“狼”(源氏认出了那只矫健的小狼),它们亲昵地互相触碰鼻头,上前去舔掉白狼背上毛发粘上的凝结血块,却不约而同对着跟来的人类做出警惕备战的姿态。白狼安静地甩了甩尾巴。

天已经快亮了,没有人追过来,他们成功了,源氏却并没有多高兴:他像是终于从那个“甜蜜私奔”的白日梦里清醒过来,在这个泾渭分明的森林边缘,在这个他差点被白狼杀死的地方清楚地被告知——他们并非同类,白狼永远不会跟他走。

“喂,”他忍着疼痛喊住像是要跟着同伴离去的白狼,竟然有些委屈:“你就,把我扔在这儿?”

白狼停住脚步,把目光直白地落在人类的耳朵上。

对方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被戳穿还和后援保持通讯会有人接应的源氏丝毫不觉得脸红,固执地朝大狼伸出手臂:“你,过来。”

兽类疑惑地偏了下脑袋。

源氏不争气地着急了:“过来啊。”

白狼刚凑过去就被抱了个满怀,也难得没有挣脱,人类埋在它颈侧毛发里的声音瓮声瓮气:“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白狼就着被搂住的姿势看到人类胸口第四肋和第五肋之间那条可怕的伤口,七个月前他用一把匕首刺进那块地方的时候大概没想过有一天伤痕主人会像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屁孩儿一样难过得恨不得抱着他大哭。

于是他尝试着用人类的语言去发音,念出那个对他自己来说都很陌生的音节。

“半……藏。”他停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想要摆脱那种别扭的怪异感:“我叫半藏。”

 

 

 

 

 

10(完结)

 

后来源氏回到了中央,预想中的处分却迟迟没有下来。

不久科技部原狼群研究项目的负责人被发现一个人死在了家中,随即就像瘟疫蔓延好几个主要研究者都意外身亡。因为白狼的逃逸,所有关于狼群的研究也中止了,知道“狼群研究”真相的人都不约而同在恐慌中选择了沉默与明哲保身。再加上自那以后,狼群就跟凭空蒸发了一般连最后的蛛丝马迹都消失殆尽,曾热极一时的狼群项目就这样不了了之。

学术界普遍认为新物种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灭亡了,没有逃过物竞天择的生存挑战,最终作为低等物种只在历史上存在了短暂的几十年就被无情遗忘;然而也有一些特立独行的批判家认定“狼”已经潜入现代社会,已经混入你我之中,准备在所有人放松警惕时候将人类一网打尽。

 

源氏去过很多地方搜寻狼群踪迹,以他多年的经验和优秀的科研直觉,年轻的研究者曾天真地以为偷偷找到狼群对他而言不会太难。直到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出发都只能收获失望和无功而返,现实给了他一记如此响亮的耳光。

他说不上是否应该为狼群突飞猛进的警惕性和终于决意要和人类划清界限感到高兴,毕竟就在源氏靠那棵老树看着白狼跟同伴离开他消失在视野边缘雪原边境的那天,他曾矛盾又深切地祈求他们走远一点,再远一点,离开人类所能够到的范围。在妒恨和排挤异类这方面,“狼”的异族兄弟比他们所能想象的更加残忍。

远离人类吧,源氏想,还固执地望着狼群远去的地平线不肯移开眼睛,“狼”属于雪原,属于森林,属于无拘无束的广阔天地。

 

他再没有见过那只白狼。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很久之后某个圣诞节。

那时候他已经算是世界首屈一指的生物学专家,三十五岁有着一堆闪瞎人眼的头衔,拥有独立的实验基地,长相讨喜有才多金,却至今单身跟个无趣的老头子一样在圣诞夜留在实验室加班。等他因为饿得难受而打算出门找点吃的时候,节日的钟声刚好敲过。周围都是欢呼拥抱的情侣,烟花在广场上空炸开,快乐的音乐震耳欲聋,源氏站着看了一会儿又揣起双手往便利店走。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蹭着衣角从他身边挤过去,源氏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喂,小子钱包还我。”

被抓住的男孩带着厚重的兜帽,顺手把钱包仍还给了对方,完全没有被抓住了的自觉还冲他挑挑衅地笑了一下。源氏一个激灵一把把他兜帽掀开:少年有着少见的浅灰色短发,和一双不属于人类特种的金色眼眸,他露出尖牙冲呆滞的人类打了个招呼“哟。”

既然小狼在这里——源氏抓着少年的胳膊四处张望。少年像是知道他目的一般嗤笑了一声:“别找了他不在。”

“……”

“我偷溜出来的。”

“……”

“不要那么紧张嘛,大叔。”

源氏看着少年金色的眼睛也慢慢变成灰色,再次为“狼”的变化能力和适应能力感到惊讶,面前这个男孩,围着围巾穿着连帽衫手上还拿着广场志愿者发放的荧光棒,一口流利的英语笑容可爱举止自然,就像你时常会遇到的那种邻家男孩儿。

“他,半藏——”源氏紧张得咽口水:“半藏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现在源氏又能从他脸上看到那只护在白狼身前凶狠小狼的影子了:“你最好永远也见不到他。”

 

“狼群”没有远离人群,反而正在融入其中的感觉非常微妙,但这的确令源氏振奋起来。

再加班到很晚走回公寓的时候,偶尔空闲外出打球的时候,或者只是路过天桥停下脚步看这个城市车水马龙的时候,他会想起白狼就在这个国家,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带着冬夜的空气都变得温暖暧昧起来。

 

 

 

“狼群研究”项目被关闭后第四年,岛田源氏受邀去附近城市做一个关于“狼群”生态迁徙介绍的讨论总结会。由于是过气课题,又早因为资料缺失而几年没有什么新进展,关注的人其实寥寥无几。不过依旧有不少参会者奔着源氏的名声赶来。

会场上熙熙攘攘,源氏偷偷溜进去找了个角落准备补眠到到他发言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后面有人对着发给参会者的资料小声讨论。他半睡半醒听到几句“不会是亲戚吧”“从没听说过啊”“年龄上倒像是兄弟呢”“日本姓氏一样的也很常见啦”之类,顶着一头乱毛蹭了起来。源氏因为年轻,又没什么架子,后辈们在他跟前都很放得开,看到本尊更加兴奋,连忙喊着岛田教授,指着发言者名单上的一个名字给他看:“这人跟您一个姓氏呢,是认识的人吗?”

岛田源氏一眼看过去,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耳朵里轰鸣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眼前也一片模糊,只有胸口里那团血肉挣动着拼命地想要跳出胸腔,心跳如鼓。

 

“你好。”

于是那个西装革履的参会者朝他走过来,他头发剪短,被染成了黑色,只有两鬓的地方还残留一点白霜,脸颊上的金纹不见了,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只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一点没变。

他走近差不多已经死机的源氏面前,礼节性地伸出手——

“岛田半藏,请多指教。”

 

 

 

——FIN——

 

 

 

 

后记:

写完啦!

所以就是... 当白狼融入人类社会需要一个身份和名字的时候,他用了源氏的姓氏2333. 不过小狼一日不除,半藏一日睡不到【什么鬼!】我真厉害写了半藏三个皮肤【你滚】

其实狼混入了人类……对人类来说也蛮危险的呢,毕竟狼群对人类是真正怀有恨意的。呃,不过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一个突发奇想的脑洞居然也写了那么久,感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之后大概会有个后续的小番外,回头补上!


完结求评论求评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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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一个令人痛心的规律:只要白天写了文,晚上玩半藏就打得特别烂。

昨天一直手感奇差,玩奶被切想换个半藏去制裁对面傻弟弟结果又被来回切,射啥啥不中,气得我。

队友:……你今天写文了吗?

我:你怎么知道。

队友:看你打成这鬼样就知道白天肯定欺负半藏了。

我:……

队友:你明天还写吗?干脆明晚不要用半藏了。

我: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跟自己较劲儿到快十一点才终于来手感平A四杀拿了个最佳,松口气准备睡觉。

队友:明晚你又要从零开始慢慢哄半藏找手感了……

我: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啊人生怎么那么艰难,看在我给了HE的份上,不要让我今晚玩半藏打成屎好吗!!

【。】


话说今天一个3500+的朋友神秘兮兮告诉我一个玩半藏的小诀窍,还说什么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我狗腿地点头,快点说我记下来回去练。

然后他:

我:


老子他妈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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